霁夜渡海

我是怪味豆

【刃景】配骨

短打 架空可能是民国pa,有R,冥婚,写的特别水,释放一些诡异的癖好和脑洞!

男鬼刃哥*大少爷元

这场诡事起于癸卯年农历七月十一日,离中元节还差五日,景家刚留学回来的大少爷勉强赶上了行程,回到了这片据说是景家起源的镇子上。

父亲在临行前给了他一把古铜钥匙,看上去年代很久了,保存的也不好,在空气里发着灰暗的绿光。都说老宅是儿时的记忆,景家的祖屋带着一些皖南的美,不是只言片语得以描述,人皆有源,家必有谱,景家的祖谱是根上的旧物,被家主牢牢地锁在了黄花梨木箱里,密密麻麻是整族的辉煌。当官的、从商的、织麻的、走布的,不论贵贱一年一次总要带着点诚心去主家的祠堂拜拜。可再显赫的家族也抵挡不了天灾人祸,景家的老当家那会儿还硬朗,为了自己的儿子儿媳,以及刚满两岁的孙子,他不得不做出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带着全家上上下下五十口人舍弃了这间几十进的大宅,跨山渡海一路北上,才将本家人勉强保了下来。

说起那段往事,景老太爷也是记不太清了,他如今乐的自在,每日躺在后院树下乘凉,看着原本只有半个桌腿高的乖孙长成了大人,生的一副好样貌,叫人喜欢的紧。

景先生时常会陪父亲聊聊往事,有时候谈着谈着,他发现老太爷总会记起一些平时想不起来的事,尤其爱聊迁居那一段,他也是后来听父亲偶然记起才得知,原来逃亡的那段时间人心浮散,有些阴私在他们鞭长莫及的地方开展,下人生了邪心,差点就把他们家的小少爷丢在半路林子里,多亏了景元机灵,瞎猫碰上死耗子自己摸了回来。这事现在记得的人不多,自打在北边落了根家里的佣人是一波接一波换,但做父母的不会忘,他们儿子回来的时候仿佛被什么玩意儿魇住了,脚腕上印着一圈发青泛紫的勒痕,衣服上挂着枯枝树叶,像是被什么东西拖拽过又找不到明显的伤痕,生生高热四五天昏迷不醒,急的家里把医生神婆全找了一遍,这才救了回来。以后景元就和正常小孩没什么区别,能吃能喝,上蹿下跳,仗着自己在家有爷爷和母亲庇护,完全没人能管的了他。

就这样,景先生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对儿子没什么不满,这本就是他的心肝宝贝,只是碍于父亲的身份无法完全表达。想想商会里其他人家那些扶不上墙的“烂泥”,景元就是一块明珠,压根没有可比性。

要说唯一像的,也许只有骨子里刻下的归根,才能让他们这群商人,从满眼算计中抬头,往家里走一走。奈何景先生没空,他和妻子可能要过了中秋才能去,正巧景元回来让他先去打头阵,顺便锻炼锻炼能力,反正以后这家早晚要交给他。

这座古镇经历过太多,居住的人不多,零星几点,生活过的不好也不差,早年景家发迹靠的就是镇上用于通运的水道,直接连到祖宅后园祠堂,过了小门就是他们家的私人码头,如今也是荒草遍生,秋风悲凉。景元刚来的时候,见到了自己的三叔公,他从小就不怎么认人,还是管家帮他打了头阵,两人照面一路往祠堂行去。老宅祠堂进门顶上是做戏台,老式木质榫卯结构,典型的中式建筑。两侧看台还挂着红布,面南的主看座放着块匾,红底黑墨晕在一起只认得出"廉"字。这里有些年没唱过戏了,台上的落灰和昨年的雪一样厚,三叔公在一旁阖门,也是无比感叹,摸着横木锁上腐朽的凹块,想起自家斑驳的院墙,景元小时后听爷爷谈起,老宅曾经的风光无限,那时他刚去书院读书,老太爷还硬朗,讲起话来中气十足。祠堂唱戏,常是过节祭祀祈福,唱给人听,也唱给神听,台上人唱,台下也跟着,他们这种人家养出来的私班不比外面差,不乐意听拿起点单换一首就是,一族的人在这里簇拥着,香烛飘散,隔着烟雾对望,眼里揭示虔诚。

很明显,景元没有这种老派的记忆,却能窥见三叔公眼底的落寞,他唯一能做的,只有换上长衫马褂试图从气氛中融入那段过往。

他们将祖宗牌位挨个擦干净重新燃香,拜祭过后剩下的留给家丁打扫,景元不愿意在这地方旧留,倒不是他抵触这些守旧规则,而是他身上"不干净",怕不小心冲撞了氓人祖宗。

景家的大少爷似乎有很多秘密藏在肚子里,连他最喜欢的爷爷都没告诉过。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景元半夜醒过来都是不敢睁开眼睛的,尤其是到冬天,睡前关好的窗子到了半夜竟然都莫名其妙的的打开了,他问过家里人,是不是他们趁自己睡着的时候开的,可所有人都摇头否认,渐渐地景元睡前不仅要把窗子关上,还要将门锁住,然而第二天窗子又开了,门却依旧锁死。

随着年纪越来越大,这件奇事逐渐有了眉目,在他的大脑中,几乎是没有储存过任何有关北上的记忆,自然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从树林里摸出来的。

那里在几百年前是另一门望族的祖坟,有一种说法,大概意思是这种宗族里不允许有落单的坟头,尤其是年轻族人早逝,怕死人在阴间作乱,必须得在阳间配个婚配过去,等阳间人死后再迁葬到一块去,这个孤坟才算作罢。实际不然,景元也是大家族里出生的孩子,配骨的本质其实还是应该归于宗族家法,按礼法,男性夭亡没有子嗣,香火传承和财产继承将因此中断,该男子不得进入祖坟安葬,其父母出下策才会想到配阴婚,从外族过继个宗亲家的小孩当孙子,以此延续自己一脉的香火。

要运作这种陋习的方法有很多,最“正统”的和普通人说媒定亲没什么区别,但景元遇到了最恶心的那种,堪称是钓鱼执法,什么都不懂的小朋友逛到人家的坟头,还捡了地上快要碎成粉末的红包,那里面的货币还是几百年前的朝币,厚厚的一打,在现世没有流通作用,做古董倒还可以卖两个钱。

他就这样稀里糊涂把自己“嫁”了出去,刃被他从阴间喊出来的时候还在地府办公,转眼换了个地方就看见一个嫩生生的小孩站在面前和自己大眼瞪小眼,死鬼见不得光,送至出林的阴翳刃无法向前,就把小新娘推了出去。景元离开的时候一直往他这里看,旁人见不到,这孩子还探出车身向他挥了挥手。

阴婚无解,地府离婚办没办法给死人和活人做登记,除非等到活人死了,双方共同在场办手续。而就在这段时间内,两人的关系居然走上了正轨,景元在成年的当晚被他的死鬼丈夫送上了豪华结婚大礼包,因为他是“嫁于殇”走了女方的路子,自然得有东西来证明他也可以归于“女”类。刃做不到彻底改变新娘的性别,但动点手脚还是可以,全程没太多痛苦,景元摸了摸腿间开出来的新花,甚至接受良好。

(略了一段绿色健康小清新,全文在vb,看置顶,凹上晚点补刚刚才发)

凡事开头难,景元回忆了一下自己后来的留学生活,用精彩来形容都太过勉强。除去人鬼物种不同,他和刃就如同平凡夫妻一般,他讲的多,他哥就听着,彼岸的事无法与生者言,但万物归于终结,等他走向冥府的时候,有人会来接他,这是他们的约定,如此一想死亡也不是什么可怕的事。

景元回祖宅之前和刃打过招呼,为了避免冲撞等中元过来再见,他哥一向善解人意,二话没说就同意了。原本景元是不信邪的,但今时不同往日,他只隐约知道刃在下面好像也是地府公职人员,万一碰上了回家的祖宗就真的尴尬了。

可谁想变数就出在中元节,景元在老宅的第一晚就出现了异样,他总觉得门外一直有东西在徘徊,听不见脚步声,反而是水滴答作响的声音,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他房门不远处。当晚他睡的不好,隐约记得有东西捅破了他房间的纸窗,早上起来一看,果然在最角落的窗柩发现了一个不规则的小破洞,纸还是软的,似乎是用水泡完再捅出来的。他推门出去看,门口的地面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喊他起床的管家也只说昨晚小院并无人来过,他们从家里带来的仆人一共十五人,昨晚都在下房睡的好好的。

景元没做声,他换好衣服准备出门时正好一瞥,看见了房门拐角处,和长柱链接的地方渗着一片倒缩的阴影——那是未干的水迹。

当天晚上他准备装睡,复刻早年逮他哥的办法。但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依旧到点睡了过去,仍旧是半梦半醒,那段水声如约而至,最终停在了靠门的第二篇窗户前,慢慢在纸窗上扣开了第二个洞,就在景元即将和窗外东西对上眼的时候,天亮了,就像一场梦醒,黑影退去,他也重新入睡。

这一次的反应有些剧烈,他一整天都没胃口吃东西,回房间抱着铜盆吐了好几次,可吐出来的东西让人心惊,盆里一大团一大团黑色的头发,浸在水里宛如活物,肆意伸展扭动。

景元把头发烧了,临睡时坐在镜子面前抬手敲了敲。

这一晚,水声来到了门口。景元破天荒的没睡过去,他眼睁睁看着那矮小的东西推开了他的房门,一只湿足踩在了地上,门外烛火将熄,微弱的光线勉强能将眼前的鬼怪看清,是一位捧着头的男性,那张脸在双手间狞笑,口腔里布满尖牙。

景元闭了闭眼,在恶鬼向进时启唇:“三叔公,您把我地板弄脏了。”

水声停,鬼退阖门,今夜暂宁。

农历七月十五日中元节晚,景家的管家没找到他们家的大少爷,只在房门口发现了一大摊水迹,泛着腥臭味和祠堂后门的水道如出一辙。他怕大少爷中元晚出门犯忌讳,便转身离开去找家仆要出去寻人。现世人不见鬼,自然看不见一室的残肢血迹和现在中央提着剑宛若鬼魅的男人。

以镜为界,刃来的有点晚,不过正好赶上,他处理完恶鬼就开始在景元的房间里翻找,最后在枕头里摸到了一只绵软的白色生物,抱出来一看果然是吃了药丸的景元。这是自己送他用来避祸的东西,照例来说刃这种操作属于违规,但他们成了真夫妻,又可以享受共同财产,只是这玩意儿有点副作用,吃了就会变成猫咪,从而使做恶的伥鬼丢失目标。

“喵喵!喵!嗷嗷!!”

吓死了吓死了!你还能来的再晚一点!

小猫抬爪给了鬼没伸指甲的一记,以示愤怒。鬼还之以蹭蹭加亲亲,把猫从头到尾白嫖了一边。随后他们顺着昏黄的灯光来到了老宅后吵闹的水道,景家的管家没找到他们大少爷,却在祠堂后发现了淹死的三叔老爷,他到死都拿着内把泛青的古铜钥匙,随身携带的包里尽是景家祠堂的古器物。

也算是咎由自取,逃的时候太慌张,踩断了水面的朽木,被划断了头,如今皮肉连着筋,横尸在岸边。

“……喵喵?”

我这样还要几天?

刃捂住小猫的眼睛,转身往回走:“明天就好了,我们先去睡一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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